数不清的星星和绝无仅有的你(3) //蛋白
写这篇真开心!
(3)
中午回到家,张艺兴从电脑包里把笔电取出来,擦了擦上面的灰。开机后居然发现自己忘记把编曲软件放在哪个文件夹了,还要顺着猴年马月的下载记录去寻找。不过可以庆幸的是张艺兴还知道把作品保存在同一文件夹里,不然和边伯贤近在咫尺的距离要梦断本地磁盘。接上自己两百块钱买来的耳机,张艺兴选中一首自己最喜欢的作品,脑子里想着边伯贤的声音,总觉得不太对的上。换一首,也还是不行。
张艺兴问他讨不讨厌下雨,边伯贤回答喜欢的时候喜欢,讨厌的时候讨厌。只有这一句话是有价值的。反反复复的琢磨,对不上就是对不上。但是他还是决定要给边伯贤听一听,这起码是自己实力被认可的第一步。还是选了最先打开的那首,改了几个音轨,又做了几个调整,一看屏幕右下角,差四分钟一点半。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张艺兴午睡。他把文件拷到移动硬盘,放进书包里,怕出门时忘了。
他爬到床上,双眼一闭,感觉左眼比以往每一次上床睡觉都要酸涩。除了上课不得不面对的大屏多媒体,张艺兴很久没有这么全神贯注的盯着近距离的电子设备。过了几秒,他又爬起来,找到妈妈前两天给他买的眼药水,对着镜子侧滴。技术不精,好不容易才让药水湿润了干燥的眼球。张艺兴睁开眼一看,脸上全是眼药水划过的痕迹,他默默的想,原来自己哭是这个样子的。张艺兴很少哭,因为他没经历过任何一件值得让他掉眼泪的事情,在这之前没有人能真正打动他的心,似乎说明他渐渐的把周围一切事物的存在当成了义务。如果有机会,边伯贤必须得知道自己惹哭过一个刚认识的人。
张艺兴下午来到学校,受到金钟大的盛情邀约。张艺兴其实已经决定要去了,但他就是要逗逗金钟大。
“我不能平白无故的去了。”张艺兴说。
金钟大非常爽快:“我请你吃海底捞。”
“哇!”这个提议效果拔群。张艺兴浮夸的客气了一下:“这怎么好意思呢!”
“好说好说。两碗六块钱的汤圆而已。”
张艺兴转身就要走。
最后还是以学校门口的一份大杯烤奶达成了共识。放学后,张艺兴默默压下自己紧张的心情,跟着金钟大去音乐教室。刚打放学铃后的校园,热闹非凡。篮球场上人满为患,有两批人为了争一个场地差点动手,一个气势汹汹的体育老师路过,两边一哄而散,回家吃饭。广播站放着两年前榜单第一的电音曲,搞得学校音响快要被炸掉。两人走上另一栋教学楼,爬楼梯时被一个女生撞到,张艺兴习惯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先和别人道歉,他回头飞快的说声不好意思,女学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低下头说没事,走了。张艺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好像伯贤已经到了。”金钟大领着他走到三楼。
“噢、哦。”张艺兴果然还是紧张,“除了他还有别人吗?”
“有。有一个弹电子琴的,原来是F班的,不知道被分去哪了,听说他学理。”然后金钟大报了个名字,“认识吗?”
张艺兴摇头。
金钟大继续说:“其实还有四五个没来。现在学校还没有什么活动是需要排节目的,没什么事的话大家一般不会来。平时只是我们几个放学不愿意回家的借活动室聊天罢了。噢,我想起来了。灿烈和世勋今天也会过来。”
都走到音乐教室门口了!张艺兴停下脚步:“他们两个不是什么舞蹈社团的吗?”
“我说有新成员,他们就要过来凑热闹。”
张艺兴想发脾气了:“我还没说要加入呢!不行!人那么多……我还没做好准备!”
他刚说完,音乐教室的门就被推开了。冷气随之跟出,一股腐败的气息迎面而来。五月中旬,这帮少爷竟在这样的角落里学着享受。一个高个子出来,非常亲切的喊金钟大的名字,然后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张艺兴,同样非常亲切的握起了张艺兴的手,像领导会面。
“是艺兴哥吧!”高个子一边说着,拉这张艺兴走进音乐教室。“外面热,你快进来吧。”这就误打误撞对上了张艺兴的心思,他怕热怕得要死,本来觉得今天不热,硬是被这空调搞热了。高个子兴奋的问:“艺兴哥,你认识我吗?”
“不认识。”张艺兴又摇头,其实心里猜出了个七七八八,就是不愿意被牵着鼻子走。他观察着整间教室,寻找边伯贤的身影。
“那你现在认识了。我是A班的朴灿烈。”朴灿烈果然热情洋溢,又带着他去和另一个高个子打招呼。另外这一个对比起来明显冷漠很多,只是点了点头:“A班的吴世勋。”
“我知道你。”张艺兴说。想故意逗逗朴灿烈。果然朴灿烈中招,一脸的不甘心,握着张艺兴的手不放了,对着张艺兴哭天喊地。吴世勋的表情倒是缓和不少,惊喜的笑了笑,叫了声艺兴哥。果然小朋友开不开心全部写在脸上,张艺兴就是喜欢和这样的人玩,看到你笑容满面我就可以毫无防备,要是你爱理不理我就默默离开。
就是没看到边伯贤。张艺兴也不问,看到讲台上放了瓶喝了一半的黑松沙士,不知道是谁喜欢这么反人类的饮料。四个人东扯西扯过了五分钟,门被推开,边伯贤带着个人进来,估计是刚提到的电子琴兄弟。又是一轮寒暄,张艺兴不跟他们的话题,等着边伯贤和他搭话。
“噢,是你。你来了。”边伯贤看到他,也只是笑笑。张艺兴点点头,懒洋洋的样子,怎么都不会让人觉得是主动派。但是张艺兴从今天开始想要做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。众人聊到兴头上,有人给角落的电子琴插上电,坐下来弹坂本龙一的曲子。张艺兴悄悄站起身,走到边伯贤旁边,扯了扯他的衣袖,又指着音乐教室的外面,示意要话要说。于是边伯贤站起来:“我们去一趟小卖部。你们要买点什么吗?”
金钟大投来疑惑的目光,张艺兴摇了摇头,跟着边伯贤出去了。门一打开,热浪袭来,但是走出去一会儿就习惯了。不管是空调冷气,或是自以为必不可缺的东西,都没有什么是离不开的。边伯贤后退了一点,要和张艺兴并排走。
“我觉得你可以做到的。”边伯贤先说出这样的话,非常棱模两可,就是想让人搞不懂他。已经快要六点,这个季节的太阳慢慢的要离开了,不然再也没有出现的机会。夕阳火烧似的打在边伯贤的脸上,让一直盯着他看的张艺兴觉得有些刺眼。似乎每一次和边伯贤独处,张艺兴都不能看清边伯贤的样子。今天中午下雨,雨伞的影子护着他,现在夕阳西下,晚霞的微光要带走他。
张艺兴不明白:“什么?”
“中午的事。你说你要写歌给我。”
“我没说写给你,”张艺兴不服气地反驳,这一刻全部忘记了自己有过的纠结。“不是写给你的。我只想让你唱。”
边伯贤说:“既然这样,找谁唱都是可以的。”
“又不是这个意思!”张艺兴急了,“总之非你不可。”
“什么呀?你可真奇怪。又不说是写给我的,又一定要让我唱。”边伯贤不乐意了,鼓着个嘴,看上去像是撒娇。
“我不是……这个意思……”张艺兴语气软下来,他刚刚才发现自己奇奇怪怪的。一个温顺的人,不应该因为这点事情就轻易的让别人感受到自己的不耐烦。
两人已经走到小卖部了。张艺兴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自己的情绪,逃跑可耻但有用,于是他让边伯贤在门口等着,自己进去买东西。两分钟后带着两盒冰红茶和一瓶茉莉蜜茶走出来。边伯贤刚想接过去,张艺兴却递给他一个东西。接过来一看,是一个动物图案的U盘,形状独特,独特到让人看不出是什么动物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是我以前的作品。你先拿回去听听看吧。”张艺兴交给他以后,抱着饮料走得飞快,故意不等边伯贤。
“这什么动物啊?”边伯贤小跑跟上他。
“是你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是你。这是四不像。你也是四不像。”
“我又不是动物!哪来的这一说。”边伯贤被逗笑。
就是因为看不出你在想什么,所以说你什么都不像。张艺兴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他。
晚上回到家,发现今晚的晚餐的蔬菜是自己喜欢的,心情比在学校里好多了。喝了两大碗骨头汤,张艺兴有些出汗了,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在音乐教室的美妙一刻。
“妈,”张艺兴试探性的问:“今天好热啊。”
他的妈妈说还好。
“今天好热啊。”张艺兴又重复了一遍。
妈妈根本不抬头看他:才五月份,你神经病啊。